【失真症】

#凌追凌。
#困炸,没逻辑瞎几把写。
#迟到的双节贺吧,算是。

近些日子,各个仙门世家间,骤然爆发出了一种病症。
这是种说不清来由又道不出因缘的病症,染病者会失去笑容,直到最终郁郁而死。
但是,但是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在他心仪的人面前,也只有在他心仪的人面前——他才能再度扬起唇角,露出笑容。
这个病症,说难解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要让病症痊愈的方法俗套万分,就只需要心仪对象一个吻。
对,仅仅是一个吻,并不需要感情只是唇贴紧唇简简单单的一个吻。
那么为什么要说它不简单呢?
那是因为,这个病症还会带了幻觉的症状在里面。
就是你看着他是他,他看着你却不一定是你。
就是——
当他对你露出明媚笑容时,倒影在他瞳孔上的人,不一定是你。
但那一定是,他真真正正,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个人。

因此,这个病症被世人称为,「失真症」。
而它自另有个风流别号,唤作「笑湮」罢了。

三月春风,混着麦芽糖的甜香和月光的淡雅,悠悠扬扬越过窗栏卷过书页。
金凌抽了抽鼻子,这才把一直托在下颚的手移开来,抚平了微皱的纸张。
真甜……甜到腻人。
金凌在心底暗自诽谤了句,也不知是带着嫌弃还是喜欢的情绪,眉梢尾一抹温柔却满的要溢出来。
他捏着笔,纯白的毫毛沾了墨汁,行云流水般在素白纸面上留下了三个浓墨重彩的大字,而后又不知第几次胡乱涂抹模糊掉,再次陷入神游。
他把那三个字再在舌尖上饶了一圈,微阖了眸子便吞入腹中。像是用上了要将它融入骨肉般大的力气,金凌从喉间挤出了这个名字。
——“蓝思追。”
至此静默片刻,金凌闭了闭眼,才站起身向床榻走去。他一边脱衣,一边伸手捏了个术法劲风袭出。

灯灭了。

黄铜镜里头,映出来的是个颇有些瘦削的少年。
一指云纹抹额端端正正系于额上,零散发丝耷拉于鬓角,发冠绶带都理得熨帖无比。
少年眉目淡淡,是如水般的恬淡温和,像新雨晕开陈年水墨。他面上表情也淡然,漆黑的双眸微微抑着,淡色的唇微抿。
其实一切都没有哪里不对,但他的表情确是给人一种不甚明显的违和感,仿佛平静的外表下是泫然欲泣的压抑。
但当人仔细去看,却又没有这个感觉了。
蓝思追望着镜中的自己,抬手伸出食指,按在唇角提拉着肌肉上挑。
再然后,手一松,那轻微的弧度就又回归于了平静。这就像石子落入的弧面,涟漪只是,一闪即逝,罢了。
蓝思追突然听见雨滴打在窗面的声音,他起身走到窗前,支起了木质雕花的窗子。
骤然光芒刺入,他条件反射闭上双眼,眼角却还是渗出来了些湿润。

天亮了。

金凌在云深不知处的水榭楼台间穿梭着,淡金色的衣拜像只蝴蝶样翻飞着。
这是他来姑苏的第三天,到现在,除了在第一天远远望见过一次蓝思追,就再也没见着过了。
蓝景仪匆匆忙忙跟在他身后,又担心金凌到处乱跑迷路,又担心违了“禁疾行”的家规被长辈看见责罚。他一边紧跟着金凌步伐,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可谓是一心二用,好不头大。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唤了金凌,语气中尽是无奈:“金……金宗主!您这逛了快一天了,到底是在找什么,啊?!”
按照以往打交道的经历,蓝景仪铁定金凌是不会回答自己的。所以这句问话,顶多算他自己发泄压力的途径。
但出人意料地,金凌骤然顿住了,而蓝景仪连忙停步才没撞到他身上。盯了金凌背影一阵子,蓝景仪挠了挠脑袋又要开口,却被人急促的一声打断:
“蓝思追呢!”
“思追……”蓝景仪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有两天没看到他了。”
金凌得到这个回应,一颗心脏仿佛就悬在了半空中。
他用力去回想那天自己远远望见的蓝思追,瘦了憔悴了,也没有想往常一般跟一些同门混在一起,而是孤零零一个人游离在人群边缘。
而最为重要的是,他从前无论何时何地都扬着的那抹温润笑意,没了。
想到这,金凌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蓝愿,蓝思追……他,他莫不是,患了那个病症吧?

他此次来姑苏,除却族中确要谈的事物,另一件事,就是想来跟蓝思追表明心迹的。
金凌也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喜欢上蓝思追的。
许是遗传了来自父亲那方的情商。金凌直到前不久,才意思到自己对蓝思追的情感,根本不是兄弟情义,而是情人间的那种最真挚淳朴感情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深。
当金凌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满心满眼都只盛得下蓝思追这一个人了。
于是在自我纠结了约摸几天后,金小宗主就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所想,来向蓝思追表白。
其实这个主意也不是随意的一时冲动。金凌在这几天,反复推敲琢磨自己与蓝思追过往的全部经历,这才剥离出丝丝缕缕的深情与爱意,这才有了快马加鞭奔来的勇气。
不过,金凌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真的没想到过这个,两人完全没有见面机会的可能,罢了。
正在金凌懊恼思索时,蓝景仪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对了!思追可能去那儿了!”

金凌眯着眼,拿手在眼睛上搭了个棚子远远眺望——“你说思追,真的会在后山?”
虽然不太能理解金凌为何一定要找到蓝思追,蓝景仪还是完美地完成了导游的任务,把金凌带到了“种有一大片兔子”的蓝家后山。
“嗯,定没错的!”蓝景仪扬声回答,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活泼,“阿愿他自小就经常待在后山。小时候是被含光君带着埋在兔子里,长大后就是经常提着篮子来照顾这些兔子。他不太高兴的时候,肯定在——喏!”
蓝景仪挑了挑眉,面上全然一副“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还不夸我”的得意表情。
金凌却完全没心思去看他了,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个被雪白包围的淡蓝色背影后,就凝滞住,再也移不动了。
该是这目光太灼然逼人,蓝思追这便回过了头来。
他看着蓝景仪与金凌,面上满是诧异。
“景仪跟……阿凌?”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金凌在瞬间看见蓝思追眼中压抑过了众多纷杂情绪。
迷茫,疯狂,悲伤,释然……
他看见他皱着眉头低下了头去,再扬首时脸颊已红成一片,神情却透露出一股子不顾一切的意味。
来不及惊艳于蓝思追面上红云,金凌看到他从一堆白团子中站起身,大步迈来,然后重重吻在了自己唇上。
曾几何时,金凌是幻想过跟蓝思追接吻。
但他此时此刻内心一丝丝情丝爱意都无,反而像堕入深渊般越来越冷。
他已经确认蓝思追染上了那名唤「笑湮」的病,却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被需要的那味治愈的「药」。
他无法想象,若是这一吻过后蓝思追的病症仍未好,自己或许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但是蓝思追却像是感受到了金凌内心的汹涌起伏,他轻轻抬手按上了金凌后颈揉捏安抚,唇瓣启合间像是偷偷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金凌。”

就像金凌无法解释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蓝思追一样,蓝思追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在患着「失真症」时候,还是能准确无比地认出金凌。
并不是他没出现过幻觉,蓝思追在这一吻之前,也曾见过那个小公子的身影晃荡眼前。
但他就是能一眼看出那不是他,不是他的阿凌。
也许是因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所有的细微的小动作所有的或许娇气的习惯,都被深深映在了心底。
所以,这才能一眼就认出来,绝对不会弄错。

蓝思追阖了眸子,更加深了那个亲吻。
金凌也开始争夺起主动权,直到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放开。
他们交抵着额头,眼里蕴着的尽是温柔与笑意。
半晌,金凌才终于说出了他想说很久的那句话。

“喂,蓝思追。本宗主喜欢你。”
“啊,金宗主,真巧。思追也是。”

——Fin.

小剧场。

蓝·背景板·单身狗·景仪:
你们当我是死的啊???啊?????

评论(20)

热度(17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