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所有的歌】

#凌追。

#o。o。c。

#梗同文名。

#小曲儿-这世界上所有的歌。

#好像是没什么感情线的,乖巧坐。



金凌是一个旅人。

一个孤独的徒步旅行者。

他去过南方烈日下的太阳花田,却只在田埂上折下一朵寡素的白花;他去过东边海岛葱郁的椰林,而在椰树下发现一串香蕉;他去过西疆巍峨绵延的陡山峻谷,但没有遇见传说的野人。

于是他最后的旅程来了北方,那里有茫茫苍白,雪原覆盖了视线可及的一切地方,就像是到达了世界尽头。

他在一片视野开阔的缓坡上搭上了帐篷,想要等待极光。

然而夜幕降临时,他还没有看到极光,就听见了一阵空灵的歌声。

那歌声是一种他不知晓的俚语,声线干净而明晰,语调也并不压抑,却似乎攥住了金凌的心脏,给予一种难捱的窒息感。

金凌眉头紧皱,掀开帐篷挡风的门帘走了出来。

新落的雪白踩在脚下略感蓬松,冷风夹杂着细小的冰碴打在脸上,更多的是刺痛而不是寒冷。但金凌此刻并没有闲心去注意这些细节。

他目光定在不远处——那里背着他站了一个人。

一个裹在藏蓝色斗篷里的纤细身形被风雪勾勒出来,那人仿佛就要被寒风卷走,却又不知所以又无畏无惧地对月独歌。

金凌看了一会儿,接着把两手并做喇叭状拢在颊侧,深吸口气后大声问道:

“喂——你在唱什么!”

那人似乎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站了一个人,他侧过头来,在短暂的怔愣后给了金凌一个氤氲在漫天星光月色里的笑容。

“我在唱歌呀。”他轻轻说。



“这是什么歌?”

金凌把他迎进了自己的帐篷,给他安顿好地方坐下,就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暖水杯深抿几口。

还冒着白气的热水入腹,暖意从胃一直顺血脉送至全身,金凌这才觉得暖和了些。他抬眼,方才唱歌的陌生人正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方叠好的羊毛垫子上,纤细的眉头微皱,似乎正仔细思考如何回答自己刚提的问题。

金凌不急,甚至窃喜能有更多时间来观察他。这个黑夜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确是不似个寻常人,刚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面色仍半点不见酌红,反而还透着瓷白。金凌偷偷往他斗篷里瞄了眼,发现他内衬也不甚厚实,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首,挽歌。”陌生人终于开口,语气却是十成十的严肃认真,“是一首关于英雄的挽歌。”

“那个英雄不像寻常故事里,是什么草根出身、年少成名的威风将军。他就是一个老兵,是一个庸庸碌碌,被抓壮丁抓去的老兵。他在军营待了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出头。他在战场上畏首畏尾,在军营里训练也经常偷懒摸鱼。”

“后来有一天,他所镇守的城池收到传报,说,马上就要有几万的敌军来攻打了。但这个城池是一个小城,驻军一共也就一万。县令不知所措,最后听了一个谋士的,美其名曰‘保全有生力量’,就带了大部分的人马和百姓走,只留下了城里百来老弱病残。”

“老兵自然也在这些人里头。知道敌军即将来袭,他怕,但他却终是站了出来。他不愿把城拱手让人,就煽动起剩下的所有人起来抵抗。之后敌军来了,他奔在第一线迎敌,但还是没多久就死了。”

“但是,其实那个传报其实是错误的。来攻城的人根本不是成千上万的敌军,而是曲曲百多人的流寇。最终他们把流寇都杀光了,那老兵也成了英雄。”

故事讲完,金凌长吁出一口浊气。他本来以为会是什么老调长谈,却在听到一半时真真正正好奇起这个故事来。

“这个老兵,其实也担不上英雄的名头。”金凌捏了捏下巴,开口说到:“说实话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弱小的人敢于死去,这便够了。”陌生人眉眼淡淡,似乎不为金凌的意见所动。

“我觉得不够,这样的挽歌还不值得传唱,特别还是被你这样好的嗓子……”

闻言,陌生人愣了下。他很快又低头笑开,浓密睫毛掩尽了眼底情绪:

“谢谢。忘了介绍——”

“我叫,蓝思追。”



金凌还是一个旅人,但他短时期内的旅途将并不孤单。

他认识了一个叫蓝思追的人,并且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刚好是一样的——极光源头地的恢宏殿堂。

他猜他应该是一个吟游诗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故事和歌。

金凌最喜欢一个故事,是关于光、搁浅的白帆、颠倒的世界、摩天大厦中的幼嫩青草、和似手招摇的低头芭蕉的。

他听过这个故事一次,而不等他再提出想第二遍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冰砌成的城堡,雕栏廊柱鬼斧神工,简直不像是人力所能造成。

金凌跨进大门,映入眼中的就是大厅正中矗立的威严王座。情不自禁屏住呼吸,金凌缓缓走近它,却又似乎隐约感觉到有什么细微压力,要压着他——跪下。

蓝思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伸手勾住了金凌的臂弯,待他转头看来时开口:“这个王座,是一个国王的。”

“一个孤独的国王。他赶走了自己的所以臣子所有子民,守着一座城,只做自己的国王。”

他说完,就放开了手。他看得出金凌眼里的笑意和不相信,他也觉得没必要去解释,来让他相信自己。

再未受到阻拦,金凌如愿在王座逛了一圈。而当他逛完一圈发现也就这样,兴致恹恹回来蓝思追身边后,突然发现蓝思追斗篷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思追?”他指了指蓝思追斗篷里面,蓝思追有些不解,却还是解开了斗篷的系带。

斗篷敞开,金凌看到蓝思追腰上系了几个小瓶子。他凑近了些看,上面朝着他的两个用标签写着“梦中河的水”、“霁夜的月光”,瓶子里却是普普通通的水和玻璃珠子。

金凌觉得有些好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你不相信吗?”

蓝思追也牵了牵嘴角,明明是问出的话却是陈述语气。

金凌却笑着回答,不,我相信啊,哈哈。



金凌依旧是一个旅人,但他又重回孤身一人。

蓝思追走了,或者说是消失了,就在他们去到冰雪城堡的当晚。

离开了他,金凌总是会想起那些听过的故事和歌,但随着时间流逝也慢慢淡了。

直到后来,他遇见一个老人。

他只是无意提到了关于蓝思追的点滴,老人却捏着胡须笃定说,你这是遇见“歌”了啊。

老人说,“歌”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他不算精怪也不是鬼神。

老人说,“歌”传唱故事,一切都能是“歌”。

老人说,“歌”的存在就依存于信任啊。

老人说,没有人相信,“歌”就死啦。



听完老人的话,金凌愣住了。

后来他辞别了老人,还是继续了他的旅程。

他是旅人,他正在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吟游诗人。


















后来的后来,他也不用再自学成为吟游诗人。

人们口耳相传,有一个旅人,一个吟游诗人。

他们携手并肩,哪里都有他们路过的痕迹。




这世上所有的歌

歌手:小曲儿

专辑:《十念》

当你到雪原的尽头流浪

英雄的葬礼还未曾散场

那挽歌是否还有人轻轻颂唱

隔着史页落尘的时光

当你路过最恢弘的殿堂

孤独的王曾端坐万人上

那凯歌是否还在他的城传唱

江山偌大与谁共享

清风片羽或是梦中淌过的河

一切存在过的形色

霞光露水或是一首无名的歌

都必是有迹可循的

飘荡在这世上所有的歌

会不会也厌倦漂泊

它们要在多少人的耳畔摩挲

才真算是修成正果

飘荡在这世上所有的歌

从心向口绽放花朵

是血滚过泪烫过的不可言说

你若听了

默默润湿眼眶便够了

当你穿过荒城的街与巷

将人间悲喜剧看作寻常

那乡歌是否仍在心窝中哼唱

生来死去一遍遍回响

当你张开手去捉一束光

如人们向往着不可名状

那祝歌是否仍被旅者们高唱

有几人真到过远方

清风片羽或是梦中淌过的河

一切存在过的形色

霞光露水或是一首无名的歌

都必是有迹可循的

飘荡在这世上所有的歌

会不会也厌倦漂泊

它们要在多少人的耳畔摩挲

才肯真的散如烟波

飘荡在这世上所有的歌

溺入心肠才触魂魄

是捂暖过呵热过的求而不得

你若听了

默默弯起嘴角便够了

当你听着

它们才真算是——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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